在地上年岁太久,生了重病死了,从此后,换了数十人陪本王,可他们都不及我奶娘。我就让他们通通去陪我地下陪我奶娘了。”
施雪菲听得一惊,手中扇停住,额头上的汗一颗一颗往外冒,
“以后,我睡,你就在旁伺候着,如何?”
施雪菲扔了扇,跌落到床下,半真半假的磕头砸地,弄出“砰砰”之声,红着脸道:“世子,这可不妥。”
☆、第 28 章
朱瞻圻从来没有被一个女子这么拒绝过,他坐起身,脸上微前愠色道:“跟了本王,辱没了你不成?”
“……”施雪菲嘴直哆嗦,“世子所见的施雪菲,并是你所想的那个施雪菲,施雪菲有罪在身,且于女子是大罪。”
朱瞻圻斜了她一眼,之前李公公在他面前,将施雪菲在榆木川军帐内的发现的一切,事无巨细,说得绘声绘色,让他对眼前的她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真到真人时,他本不觉得有何出挑的,可经过那晚之事,她的一言一行无不离经叛道,与闺阁之中的小家碧玉,简直大相径庭,见她也会说话打磕巴,倒觉得心中不悦起来。
难道,他看错了她?
她不过是个初见惊为天人,深交不过尔尔的一介庸脂俗粉罢了?
他微带轻蔑的道:“多大的罪,本王为你挡了就是。”
“……”
施雪菲思量片刻,为保自己清白也只能豁出去了,她扑通跪倒在地,面向朱瞻圻深深一拜,“世子,这罪名恐污了您的耳。”
“哦?”他挑眉,探出一只手,按在她的肩头上,眼神忽明忽暗,声如梦呓的道,“多大的罪,只要本王愿意,都能为你扛了。”
施雪菲无奈的抬头,踌躇了一会道:“诬通奸之罪。”
朱瞻圻目中微闪。
他心中着实吃了一惊,不是这个罪名让他有何惊讶,他早知道施雪菲的事情,也知道那晚湖面上死的并不是真正的施雪菲,不过是纪元彬使的障眼法罢了。
他本以为施雪菲会就此消失,一生听从纪元彬的安排。
他只是看不透,为何她刚才坦诚罪名时,只看到她眼底的恨意,没有丝毫怯懦。
朱瞻圻脸如常色,完全没有施雪菲所想的那种,男子听闻女子有这种不洁罪名,就生厌恶之色的表情,反而无所谓的道:“只是这样?你之前为何不说”
“民女之前羞于起齿,现在只有世子与我两人,民女见世子有青天慧眼,如睹天人再世,心中好生仰慕,可自觉名声污秽不堪,怎配在世子榻前伺候。今能让得享世子余辉,苟活于世上几日,已是三生之福,不敢再求更多。”施雪菲说得情真意切,三分真情,三分讨好,余下只保命寻机会逃。
朱瞻圻黑漆的眼珠,那抹无视一切的光,慢慢敛去,目光凉如月色一般,让人寒意渐生,“是为了纪元彬吧。”
施雪菲心中咯噔一下,全身发软,斜坐于地上,手撑着身子侧免得直接躺倒。
朱瞻圻几番试她,她都尽量只说自己的事,不把纪元彬扯进来。
她知道京城湖上杀毛禄的事,一直是朱瞻圻心中一根刺。
他现在如此对她,只怕也是为了那晚之事,报复纪元彬不成,在拿她戏弄出气。
“你如此为他,是看上他了?”朱瞻圻继续道。
施雪菲立时红了脸,“民女之罪一日不洗,一日不问儿女私情。”
朱瞻圻盯着她看了量久,给了她一个“今晚就饶了你的”表情,抬了抬眉毛,“我困了,给本王打扇。”
地上的扇拾起,凉风又起,只是不复之前爽快了。
……
落脚地。
实为朱瞻圻的秘密私宅。
前朝的大宰相留下的后花园。
进门不觉得多气派,后院延伸出去一片亭榭阁楼沿湖依水而建,搭高台于山水之间,夏日则可荡舟湖上纳凉赏月,或登台观戏。
施雪菲被引到一处阁楼上时,已听到一曲婉转如泣的《窦娥冤》。
元曲之中,这戏为悲剧,听者多为平民妇人居多,在亲王贵胄间倒并不流行。
她想朱瞻圻是不是皇室里的异类,连听个曲儿,都跟别些个不同。
本想直接跟着婆子进去,抬脚时发现婆子冲她使眼色,似乎要她等等。
施雪菲恍然大悟,她要面对的是汉王世子,而不是之前于荒郊里发病的那个可怜男子。
于是立于门外听了一会,安静的等着。
门开时,透过线帘,一身黑衣罪服,胭脂点唇,□□敷面,炭笔描眉,浓墨重彩的女子正咿呀唱着,旁边几个乐师,跟着敲鼓弹奏。
虽隔着一道帘,还距着戏厅有一段距离,依旧能看到喝戏之人的婀娜之姿,声音婉转如莺,就是京城最好的歌姬只怕也是要逊色几分。
细细听了一会,正是越中曲派里最为流行的昆山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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