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孝贤纯皇后葬礼上他的无理行径,为了刚才奏折上所说的荆州民变,乾隆绝不承认他这是迁怒了。
永璜紧咬住下唇,直到下腹火辣的痛感微微退去,他才慢慢放松下来,紧握成拳的手慢慢松开,一舔下唇,涩涩的腥味让他莫名的觉得清醒,额头因为刚才的磕地微微泛疼,大概是破皮了。
喉间涌起的血腥味差点让他吐出来,但还是被压了下去,他改变主意了,他不能在这时用苦r_ou_计。
之前想过乾隆的态度如何,却没想到会如此糟糕,甚至比记忆中尤甚,那百日之后的乾隆,岂非恨不得他死去给孝贤纯皇后陪葬?
乾隆,当真偏心的很。
他这个局外人都觉得难受,身为人子尤其是怀有那样的心思,‘永璜’该有多难受。
永璜深吸一口气,咽下心底的酸楚不服,再抬眼已是一副平淡如水的神色,沉声道:“皇阿玛赎罪,儿臣知错。”头重重磕在地上,这一刻,永璜将自己摆得很低。
“知错?”乾隆冷笑一声,正要驳回永璜的忏悔,忽然看到身前伏跪在地的人抬起了头,一双毫无情绪的眼默然的看着他,却带着让人心惊的痛苦,到嘴里的话竟然一下子说不出口了。
之后说了什么,连乾隆自己都不怎么记得,无非是几句责骂,加上让永璜罚抄《孝经》百遍,尽快呈上,算是为那日赎罪。
“儿臣告退,”永璜毕恭毕敬的告退,强撑着站起身,却在站稳前摇晃了一下,小心的转过身去,迈着平稳的步子往门外走,整个动作都慢的出奇,仿佛忍了很久才憋出一句:“皇阿玛保重身体。”
永璜掩饰性的动作被乾隆看在眼里,乾隆这才察觉,自己大阿哥的身体真的是病来如山倒,就是因为自己那一声斥责?哼,那也是他自找的,不敬嫡母,骄傲自负,这样的人怎么能登上大宝!
却不知,当真有一丝愧疚,在心底生了根。
永璜慢慢走出养心殿,对着吴书来微微额首,才转身离开,走过拐角,才将一只手搭在了小德子双手上,被搀着走了出去。
等回到府里,永璜终于松了口气,在小德子的惊叫中昏了过去。
两天后,永璜终于被御医允许下床了,撑起身坐在床上。永璜回想着两天前的情景,微微皱眉。
该是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吗,他还是在被责骂的那一刻变了主意,乾隆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与其在刚被责骂后的现在澄清,还不如再等等,等到更恰当的时机。
或许现在的乾隆会愧疚,但也只是一时。永璜想要得到自己最想要的,就必须让乾隆的愧疚比记忆中得知永璜死去时更深,深得一想起,就能让人心痛。
但这样,却很难,因为帝王没有心。
正要站起身,就听到小德子一惊一乍的叫喊,永璜皱眉,忽然对着小德子笑开,“笔墨伺候。”
“爷,御医吩咐了,您的身子骨……”未说完的话,在永璜带笑的脸和冰冷的视线中收口,“是,奴才这就去。”
命小德子在一边研磨,永璜拿起笔随意在白纸上挥洒了几下,幸好,手上还有点劲道,他差点以为这身体,连笔都拿不动了。
一笔一划,按着身体的感觉默写着孝经,永璜的神情愈发专注,直到小德子端上药碗,才停下了手。
眼底滑过一丝哀怮,永璜不动声色的对着小德子说道:“喝了药,病好了,也没有人会在乎吧……”
小德子张张嘴,正要反驳,却发现永璜并没有要一个答案,仿佛只是自言自语罢了。
“你们下去吧,”永璜淡淡吩咐,看着小德子和送药来的奴才一齐退下,才停下笔,拿起放在桌上的药碗,凑到嘴边,暖暖的,温度刚好,只是这药味还是让人难受的想吐!
大口大口喝下药,永璜随意把碗放在桌上,一双凤眼印着写了一半的孝经,忽然勾起嘴角,笑得灿烂。
哼,皇阿玛,那是个什么东西!
☆、第四章
一连数日永璜都窝在卧房中,偶尔抄抄书,看看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倒也不用他去犹豫是否要进宫请安了,几天前传旨太监高玉就带着乾隆的命令到他府中告知乾隆的口谕,“朕谅大阿哥病体微愈,特允其在府修养。”
不想见到他就直说嘛,用不着冷嘲热讽的!
这道口谕一出,倒让原本就打算看好戏的妃嫔媵嫱笑得合不拢嘴了。这大阿哥当真是被皇上厌弃了吧,都被变相的囚禁在府了,恐怕没个出头日了。
最高兴的就属令嫔了,借由孝贤纯皇后葬礼的一哭惊人被乾隆封了嫔,又让乾隆厌弃了大阿哥三阿哥,谁都看出,这恐怕是此次事件最大的赢家,偏偏皇上就跟猪油蒙了心似的,竟然毫无感觉。
此时的令嫔看着比之前宫殿更加富丽堂皇的延禧宫正殿,笑得都合不拢嘴了。丧礼后乾隆只不是是嘴上说了要封她为嫔,今儿个圣旨下了,还把延禧宫都赐给她了,这一宫之主的滋味,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不过,这并不是她的最终目标,她要的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后位!
永璜最近安安分分的吃喝拉撒睡,外加抄抄孝经,按理说这悠闲的日子下来,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却没想到咳血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甚至每每都觉得浑身酸软无力,竟像是垂垂老矣。
这一日,又是从昏睡中醒来,永璜艰难的侧过头看着守在他床边的人,夜幕下他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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