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连简虚白都染上了天花,宋宜笑虽然平安无事了些日子,到底没躲过去,也在情理之中。
错过了这样的机会,想再不着痕迹的弄死一位国夫人,可没那么容易了!
老实说顾韶这个计划非常好,他让管家许诺薄妈妈的东西对于薄妈妈来说非常重要,关系到了薄妈妈一家子的日后景况,但对于顾韶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而宋宜笑困于别院之内,消息不灵通,也根本不会想到薄妈妈与铃铛会对她生出杀意——然而世事总是难料的,连薄妈妈都没想到,铃铛反水了!
不但反水,还把自己所知道的薄妈妈的吩咐和盘托出!
铃铛这么做,却有她自己的思量:“王妃娘娘在的时候,后宅有薄妈妈,外面的事情则是吩咐我们夫妇。我们夫妇虽然时常为王妃娘娘奔走,论地位却到底不如陪在王妃娘娘跟前的薄妈妈的。后来王妃娘娘没了,薄妈妈立刻抢先去了七公子身畔,我们这些人倒又成了她的下级!”
本来她年纪资历都不如薄妈妈,一直被薄妈妈支使倒也没什么想法。
问题是她这回来给宋宜笑帮把手——才来就赶着粉蔷、红蔷出花,旋即去世;跟着宋宜笑另外两个大丫鬟,赤蔷跟白蔷也中了招,这会虽然没死,却也没法伺候宋宜笑了。
以至于宋宜笑堂堂国夫人,此刻竟只铃铛一个人在跟前。
而铃铛在宋宜笑才进衡山王府时就同她接触过,两人之间既有旧,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也融洽——重点是铃铛看到了宋宜笑的后院独宠,又看到了她缺人,可不就动了心思了?
她为什么在韦梦盈去世后继续听命薄妈妈?
说到底是因为薄妈妈照料着的陆冠云,是他们这些韦梦盈旧仆日后的指望。
某种意义上来说,薄妈妈是在挟天子以令诸侯。
但陆冠云即使拜师状元,又是公认的有读书天赋,到底才七岁,日后会怎么样都不好说呢,宋宜笑却已经是国夫人了!
还有就是,陆冠云是男子,薄妈妈跟他年纪差距大,日后他长大了,近身照顾也没有什么可忌讳的。铃铛却不然,她只比陆冠云长了十几岁,哪怕十年后陆冠云长大了,她也风韵犹存。
所以即使没有薄妈妈,她终究没有近身伺候这个小主人的机会。
倒不是说铃铛对陆冠云有什么想法,而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尤其有了这几日近身服侍宋宜笑的经历后,铃铛越发觉得,跟着宋宜笑比较好。
只是她也知道,宋宜笑非常关心同母的弟弟妹妹,正常情况下,是绝没可能跟弟弟抢人的。
而陆冠云虽然也对同母姐姐好,他这个年纪哪懂得给姐姐送人手啊?
铃铛正纠结着,这时候接到薄妈妈让她对宋宜笑下手的信,简直是喜出望外,二话不说把薄妈妈给卖了!
此刻她按捺住狂喜,作出悲戚、惴惴之色,对宋宜笑道:“大小姐,薄妈妈的为人,您也是晓得的!不管这回的信是不是她的意思,奴婢把这情况给您一说,叫妈妈知道了,回头肯定不会放过奴婢的,这……”
“你放心,左右你也不是近身伺候冠云的人,回头我跟衡山王府那边说声,索性把你一家子的身契都要过来罢!”宋宜笑明白她的意思,接口道,“我想王府这点面子总会给我的。”
她目光沉沉,“不过,薄妈妈到底为什么要你谋害我……”
“夫人您放心吧!”铃铛立马改了称呼,殷勤道,“奴婢马上就去写信,质问薄妈妈若害了您,万一七公子失宠于王爷,可要怎么办!奴婢有这担忧正在情理之中,料想薄妈妈一准会给出解释的!”
薄妈妈压根没想到铃铛不过伺候了宋宜笑这么点时间,就已经抛弃了陆冠云,接到消息后果然没有瞒她,虽然没有明确承认顾韶,话语中的暗示也讲了个七七八八了——薄妈妈这么做,主要担心铃铛为了陆冠云前途考虑,不肯下手。
“这老东西果然歹毒!”铃铛一面给宋宜笑禀告,一面义愤填膺道,“您可是王妃娘娘的长女啊!她作为王妃娘娘生前最得力之人,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不知道他日她下去见到王妃娘娘,怎么交代!”
宋宜笑听得啼笑皆非,心想铃铛果然不如薄妈妈受自己那亲娘倚重,居然连自己曾被韦梦盈坑死的事情都不知道——薄妈妈不过是有样学样,他日当真见到了韦梦盈,主仆两个半斤对八两,谁又能说谁?
“薄妈妈虽然没有明言,但这世上想我死的人虽然还是有几个的,能说动她放弃我的,却绝对不多。”她定了定神,对铃铛道,“除了顾韶之外我想不出来其他人!”
当年宋宜笑为了给芝琴报仇,将崔家、柳家、金家统统得罪了。
这三家中除了柳家已经不存外,崔家与金家人都还在,若有机会,他们生出弄死宋宜笑的心思来并不奇怪。
问题是,崔家与金家权势都不如燕国公府。
哪怕他们开出丰厚条件,也未必打动得了薄妈妈——那老婆子可不蠢,深知没有权势单有钱帛也未必保得住,甚至没准还会连累了性命,可不是银子就能买动的。
所以能让她心甘情愿放弃宋宜笑,除了给出的好处叫她心动外,最重要的是这人必然在权势与地位上都压过了燕国公府,且有谋害宋宜笑的理由。
而这么一来,人选缩小到只有一个,那就是顾韶了。
“这也等于证实了咱们的猜测,卢氏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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