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把八贝勒送来的纸放在油灯上烧了,把香囊里的香料包填进了锦囊,挂在腰间,捋顺了下面的流苏,施施然踱了出去,八哥定然有他的用意,待自己慢慢想便是了。
下午的时候,席尔达拿着康熙发回的朱批折子过来了:“爷,皇上说了,苗人不为大乱,穷寇莫追,让咱们驻兵防卫着,等京里的处置方案!”
十阿哥对这个安排没有什么不满,反正自己只是出来历练的,现在的成绩已经可以交差了,估摸着江西再用兵,八哥会安排自己的。那时再好好施展一番,还怕人不知道自己厉害?
可是同来的小阿哥就没这么心平气和了,十阿哥是长兄,他打先锋咱们没意见,他定计划咱们也没意见,可是不过三两场冲锋,苗人就不见了,小爷这瘾头刚被勾起来,你们就撤退了?不带这样的吧!
连个苗人的衣角都没碰到,这就够郁闷了,哥哥同尚书还不停地在折子里夸奖自个,连康熙都写了信来表扬自己,小阿哥们挺惭愧啊!
不行,不能白得了表扬,自个得拿出本领来,难得的,十三阿哥同十四阿哥的想法一致了!
这两小阿哥也没跟任何人讲,傻子都知道不会同意的,何必去碰一鼻子灰?带着几个贴身的侍卫只说出去逛一逛,打算去打几只兔子黄羊回来加菜。十阿哥点了头,尚书席尔达加了几个武士跟过去。
拿着弓箭,佩着刀剑,雄赳赳气昂昂的狩猎人马渐行渐远,武士们起了疑心,可是两个阿哥笑嘻嘻的,嚷闹着,这山里的动物肯定是惧了自个身上的真龙之气,躲起来了!没有收获绝对不回去!
走到苗寨深处的时候,武士们坚决不走了,可是小阿哥们趁他们不注意,马肚子一夹,马鞭一抽,就向着山里狂奔,武士们心知不妙,可是已经是箭在弦上了,自个怎么能不跟着?派了人飞马回去求援,其他武士飞驰跟去,沿途不断留下标记。
十阿哥这边忘记单独一个武士入营不下马就知道出了事,赶紧点起j-i,ng兵去驰援,就带着那么点人,打狼都不够,何况是苗人?
饿着肚子御马的滋味并不好,十阿哥握紧了长枪心里发恼:这两个小混蛋,哪里是来干活的?待会抓住了,一个人屁股上打他个十板子,老子瘪着肚子受着颠簸,你们也别想好过!
一直跑到天色都擦黑了,还没见到弟弟们的踪迹,连路边的标记也找不到了,十阿哥心里愈来愈担心了。
远远地,有武士看见丛林深处有一闪一闪的火光,立刻报告给了十阿哥,十阿哥定了定神,派了探子过去查看,又整顿了队伍,让弓箭手居中,铁甲兵前锋,向着密林深处冲去。
深处的火光下,果然看见了两个弟弟,身上只着了单衣,侍卫们的衣裳都不整了,火光闪烁下也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可是苗人呢?难道这是个陷阱?
十阿哥打了几个手势,武士们立刻散开,在周围高高低低地查看,铁甲侍卫簇拥着十阿哥过去了。
小阿哥看见十阿哥眼睛都亮了:“哥,你们来了。”
十阿哥看见侍卫们满脸愧色,皱皱眉头:“可是中了埋伏?”
侍卫们忙回话:“回主子的话,并无埋伏。”
十阿哥松了口气,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弟弟们披着,又分了马匹给他们,当机立断说:“走,回去再说!”
捧着热乎乎的鱼汤呼噜噜大口喝着,两个小阿哥已经裹在皮毛里了,冻得发青的脸也回了血色,侍卫们都在外面领罚。
十阿哥一直没做声,只是吩咐人照顾他们,尚书席尔达早就托词离开了,犯事的是皇子,管事的也是皇子,由得他们去闹,自己赶紧睡一觉是正经。
十三阿哥呼噜完了碗底的那几片白菜,十四阿哥还在掰着手里的半个馒头,十阿哥的脸却渐渐y-in了下来。
十三阿哥从来都不是那个后知后觉的笨蛋,今儿自个犯了毛病,给人添了麻烦还能这样大吃大喝?这不正确啊!
把碗一丢,把十四阿哥手里的馒头抢过来拉着弟弟就开始求饶:“哥你别生气了,我们知道错了,再不敢这样了!”
十阿哥冷冷一笑:“谁问你们了?说!今儿杀了多少强敌啊?”
听得这个话,两个小阿哥的脸都红透了,期期艾艾了半天才说:“路上没碰见敌人。”
十阿哥哈哈笑了:“没遇见敌人?你们的衣裳被狐妖偷了?”
十三阿哥同十四阿哥的脸更红了,还是十四阿哥开的口:“没有,我们脱下来送人了!”
原来两个小阿哥带人冲进了深山,路过苗人的寨子,j-i鸭被惊得漫天乱飞,一路快马疾驰,还是没有看见苗人的影子。
不甘心的小阿哥怎么肯死心往回赶?太丢人了,点了火去烧,看那些人出不出来!张天的火花下,寨子里还是死一般的寂静,唯有疲惫的马蹄声不断。
悻悻然的阿哥们怏怏调转了马头,才走了几十米,又回头,打算杀一个回马枪,打别人个措手不及。
结果面对的不是苗族悍将的刀剑,而是孀妻弱子的眼泪,不是想象中的激烈厮杀,只看见了母子相拥的哀泣,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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