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铮惊痛,脱口而出,“你不想想江熙来吗?”
尤离的沉默极长,只能听见压抑的呼吸,缓缓道:“想也没用……横竖都是这样了,我怕什么……”
“师兄我累了,你先回去罢。”
蓝铮的碎碎低语在继续,他也并未注意听,更不知蓝铮走了没有,呆了半响才环视空荡的屋子,胸前银光细细,白纱轻如晨雾,在眼前起伏了许久——
他还是不喜欢这样纯净的颜色。
他晨起被萧四无叫醒的时候就没来由的压抑,那个人要的不外乎就是——
然而他不威胁,不强迫,还总是从容自若胸有成竹。他确救了他许多次,给了他许多东西,有求必应,宽容至极,柳下惠也得拜服。
那么这些一旦到了偿还的那一日,会是怎样惨重的代价?
他握着足可以让他跪地哀祈的资本,却那么能忍,导致尤离渐渐不能拒绝他那些心血来潮的要求——比如穿着这件白裳给他一观。
若他已真的崩坏了最后的底线,那么那种难听的字眼也就真的无所谓了。可事实并非如此,有口难辩,还有比这更让人难受的?
当然有。
比如他不能去死。
萧四无本来心情不错,然看到蓝铮,好心情就跑了一半,听完蓝铮的话,剩下的一半就被数倍的怒火淹没。他一向很讨厌的人义正言辞地斥责他后转身就走,那两个字被那人咬牙切齿地念出来,听起来无比刺耳——
清晨时的十几个潜堂守卫里面唯有一个是那找死的混蛋,然不需要知道是哪一个,他也不想去查问。算他低估了苍梧城的守备力度,长日无聊至此,都该死。
良景虚站在墙边一点一点地擦拭着刀上尘埃,安静的午后没有人打扰他,每一把都是工匠心血倾轧,怎能置之不理任其蒙尘?
萧四无推门而入着实又吓了他一跳,关门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闷,他捡起跌落在地的利刃,再不因那人不敲门而埋怨。
“四公子坐。”
他也猜到萧四无冷寂的神情是为什么,淡淡笑道:“四公子莫要生气,其实无所谓。”
萧四无道:“当真无所谓?”
良景虚道:“当真。”
萧四无道:“你说谎的本事并不高明。”
良景虚叹道:“否则呢?你会跟我道歉?”
放好最后一把刀归位,淡淡道:“所以我无所谓。”
萧四无道:“如果我可以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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