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丛见贺正西一直不说话,捂着脑袋走上前道:“你以后下手轻点儿,我当时以为自己要死了。”
贺正西转过脸,笑嘻嘻道:“你脑子被我敲坏了吧?还想有以后?行,我记着了,下回注意下美观。”
林丛默默转过身,在楼梯上边走边说:“我爸妈做的事情,都够被敲几十回了,但他们年纪大了,被揍一次,恐怕得卧床进icu,所以你还是揍我比较划算。”
贺正西嘲讽道:“说得跟自己多有奉献精神似的。”
林丛停下脚步,认真对贺正西道:“我跟大哥说过你揍人的原因了,他不会怪你的,我只希望能消除大家的隔阂还有误解,或许也不应该叫误解吧,但是……”
贺正西打断他:“不需要跟我掏心掏肺,你的那些忏悔,可以抽时间跟我哥说,他向来心软,不然也不会让你一直住在这里。”
“你对我敌意真大。”林丛又道。
“因为我只对一个人心软。”
贺正西越过林丛,三两步跨上去,开锁进门。
林彦周一满课,这个时间还没有回家,厨房里有码好的菜,贺正西挽起袖子开始准备晚饭,林丛钻回自己的帐篷里睡觉。
晚上7点多钟,林丛被贺正西拍醒,他捂着腮帮子睁开眼问:“吃饭吗?”
贺正西嗯一声说:“自己盛饭。”林丛安安静静地趿拉着拖鞋起来进了厨房。
吃过饭,林丛又开始犯困,贺正西把两人的餐具洗干净就进屋学习了,林丛再次钻进帐篷,继续睡觉。他这一觉睡得很沉,深夜林彦回家也没有把他吵醒,但是到了下半夜,他却闹腾了起来。
林彦睡着觉,隐隐约约听见外面有人在□□,他在被窝里默默感慨林丛真是活力旺盛,脑袋都那样了,还不忘人类本能,但是听了一阵,又觉得林丛的声音不太对劲,只好出卧室过去掀开帐篷看。这一看把他吓到了,林丛面色痛苦地蜷缩在行军床上,嘴唇干裂得不像样,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他伸手触上林丛的皮肤,果然是发烧了。林彦没有这方面的处理经验,不敢贸然出手,深夜两点钟,更不能再把贺正西喊起来。
他担心这便宜弟弟烧出问题,只好给林丛套了件衣服,背人下楼,去了小区里的24小时诊所。
“没什么事儿,物理降降温就行了。”值班医生说。
“真的?不会引起别的毛病吧?”林彦担心地问。
“正常反应,别担心。”医生递了张退热贴过来,林彦帮忙贴起来。连续敷了一个多钟头,林丛还是迷迷糊糊的,林彦有些着急了,又问:“确定没事吗?他都不清醒的。”
医生满脸困意,无奈道:“这才多长时间,而且他也不是高烧,等超过39度,我替你叫救护车怎样?”他伸出手,指着病床下面的水盆说,“也可以试试这个。”
林彦把林丛平放在床上,端着盆去接了水回来,医生顺手丢了包一次性毛巾过来说:“知道擦哪儿吗?”
林彦点了点头,开始给林丛擦身体。林丛身上藏肉,触感有些软,像个小孩子。林彦擦到第二轮时,手臂被林丛嘟囔着抱住,死活挣不开了。
“你不松手,就只能一直烧下去,原本就傻的脑袋,只能变更傻。”林彦说。
林丛睁开眼,委屈地喊:“哥……”
林彦被他泪眼汪汪的样子弄得很纠结,只得抽了张纸巾送过去。
“我没哭。”林丛说,“我可是很爷们的。”
林彦使劲把抓在自己身上的手扒开,站起来端着水盆道:“擦擦你的眼屎吧!纯爷们儿!”
坐在旁边打呵欠的医生顿时笑了,而且笑一声不行,连续笑了好几声都没停下。
林丛擦完眼睛,把纸巾一攒,往那小医生身上奋力一丢,可惜被医生给精准地接住了。他一张小脸烧得通红,气哄哄地坐起来,拿起枕头作势要去揍人。
“脑袋上跟鸡窝似的,就别嘚瑟了行不行?以为自己形象很不错吗?”林彦倒完水回来,把林丛重新按回床上。
那医生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个人道:“你们?亲兄弟?”
林丛拍着床怒道:“不然呢!你眼睛长在脸上当摆设的吗?”
小医生故作害怕地往后退了退,说:“小兄弟脾气好大,发烧还是别这么卖力呛人了,安心休息吧,不然真的要烧成傻子。”
林丛连喊带吼道:“那说明你是庸医!庸医懂吗?!”吼完眼前一阵白光,他晃晃悠悠抓着林彦的肩膀,凄惨地抱怨:“哥,我头晕。”
林彦坐在床沿上,背对他道:“你声音那么大,头晕不是自找的吗?”
“哦,那我还是睡觉吧。”林丛一下下挪回被子里,捏着被边安静了没几秒,又开口了,“哥你也睡会儿。”
林彦转过身道:“床太小。”
林丛往里缩了缩,伸出手拍拍白色的床单:“咱俩瘦,没问题的。不过换成贺正西肯定就不行了,他比咱们块头大。”
林彦失笑:“你少去招惹他!下回真给你开瓢怎么办!”
俩人在诊所一直呆到早晨,等林丛退烧到37度多,他们就走了。回去的路上林彦接连不断地打了几个哈欠,小诊室里还有医生,林彦也不好意思大模大样地直接拖鞋上床去跟林丛睡觉,只能趴在床边小憩,没有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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