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仁的话说的很是恳切,不过真的占多少,假的占多少却是不好说。青帮虽然是靠漕运发的家,但经过百年积累之后,也不至于说失了漕运差事就要马上倒闭,谁都知道,这些地下组织,见不得人的买卖也是不少呢。
李鸿章听着潘仁的话,笑了笑:“皇上自是仁德。”
李鸿章赞了一句载淳就不再说下去了,一时间倒有点冷场。潘仁对此,倒也不在意,他能走到如今的青帮总把头位置,又怎会因为这点小尴尬而退缩?
“草民此番前来,除了求问漕运一事,还有一事,求叫大人。”
“你说。”
“两江的盐商在草民来前,特求了来,问上一句,今年的票盐个怎么章程?”
票盐乃是一种形式上的盐引。乾隆年间曾爆发过震惊朝野的“两淮盐引案”,引发出诸多盐商贪污问题。后道光皇帝为了改革这些问题,改盐引为票盐。票盐制虽然保留了各种盐引的手续,如“行盐”等等旧规,但盐票可以“越界竞争”,“官督商销”,其利害之处并不是取消了盐引和引商对盐引的垄断,而是取消了行盐地界,即“引岸”(也称“赴岸”)限制,“招贩行票,在局纳课,买盐领票,直运赴岸,较商运简捷。不论资本多寡,皆可量力运行,去来自便”。 。该政策实行以后,盐价“暴跌”,“楚西各岸,盐价骤贱,民众为之欢声雷动。”显见的效果是“打压盐价”,作为“庄家”的大户盐商纷纷“崩盘”。至此,票盐取代盐引成为了一直延续的办盐手段。
第88章 洋务运动(十九)
李鸿章就知道潘仁此番前来不是那么容易的就好打发的。这漕运与票盐哪一件都不是小事。大清从很早开始,一半以上的用盐都是由江南一带运送, 但自从太平天国占领东南之后, 不可避免的,江南盐货就落入到了太平军手里。说实话, 太平军虽然嚣张,但是对于这些盐商可没有像日后的gong-产-党一样, 说打倒就打倒, 只是要求他们都以军饷保平安, 很是压榨了这些盐商不少。
虽说, 这些盐商被弄了个大出血,也是很无奈很不愿意,但他们通敌资助反贼也是事实。这太平天国被平定也有半年了, 大多江南盐商虽然还做着盐的生意,但手里的盐票老早就过期了二三十年,如今江南一带流通的盐几乎都可以算是“私盐”,没有一个能经得起查的, 一查就是一个准。
李鸿章听着潘仁一一道出盐商们的担忧,心下也是一紧。这别说,还真是件大事,最近他一直都忙着与外国使节和西泥,对于国内的内部状况也没什么留心, 也亏得如今潘仁提了出来,否则时间一长,朝廷追究下拉, 他这个江南巡抚必定首当其冲。
“此事在下不能擅自做主,必定会禀报朝廷的。还请潘兄转告诸位商户等待些时日。”
李鸿章看上去很好说话,大意也会帮这些盐商暂时兜一兜的意思,潘仁听了李鸿章的话,知道自己会去已经可以给收了钱的盐商交代了,便也松了一口气。
盐乃国家重器,漕运事关国家南北交通,这两件事都不是小事,李鸿章招来幕僚商议之后,便把此事上奏了朝廷。载淳对于这种事心里更是没谱,发展军事,维持民生,乃是国本。当下招来曾国藩商议。
曾国藩心知李鸿章的难处,漕运与盐票乃是漕运总督与两淮巡盐使的职责,只不过如今这两官职空缺,如今江南一带,李鸿章官职最大,若出了事,他必定第一个被问罪,但若真是派人填了这两个官职,却也不妙。这两个官职都是从二品,去了江南之后,必定会与李鸿章平起平坐,难免会对李鸿章行事造成掣肘。
载淳信任曾国藩,自也信任李鸿章,听了曾国藩的思量,载淳也觉得还是暂时不要派人去给李鸿章添堵好,遂下了一道“便宜行事,全权由李鸿章负责的旨意。”这道旨是在两宫太后面前也过了得,出乎载淳意料的事,亲老妈慈禧似乎对李鸿章印象也是不错,即使他是曾国藩的弟子。
这事,过了许久载淳才知道,李鸿章早在刚平定太平军的时候,就送了无数珍宝给两宫太后,便连安德海和何荣也没落下,很是哄了这两个老母亲眉开眼笑,要论为官之道,李鸿章还真是颇有两把刷子。
李鸿章得了载淳的旨意,心里便是有了底气,向着京城方向叩谢之后,就开始摩拳擦掌打算大干一番了。李鸿章是何人历史上能让慈禧这等铁石心肠也流泪之人。
当下他就唤来潘仁,二人关在书房里,好生一番商量,直到月兔东升,潘仁才退出了李府。潘仁这刚走出李府,就觉得脚下一软,然后撑着墙过了好久才总算站直了,然后在心里不由叹道:怪怪,就这些做官的,还真是比他们混黑道的心还厉害,果真老祖宗说民不能喝官斗,真是至理名言啊。
潘仁回到青帮的驻地就唤来了自己手下的几大弟子。在此又不得不说下青帮的一些入帮规定。和洪门中互称兄弟不同,青帮组织是拜师入帮,会众以师徒相称,崇尚“师徒如父子”。青帮组织比洪门更严密,规矩更复杂,于是也更加秘密。因为组成人员和入会方式,使得发展受限,规模不能与洪门相比。因此有言道:“青帮一条线,洪门一大片”。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师徒入会方式,使得青帮在凝聚力和个人能力方面远超洪门。任何一位欲进家门人士,必先经过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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