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记错的话,皇商竞选,是十月份来着?”顾华念回想了一番,此事韩子阳曾同他提及过,“你那时得要八个月大的肚子了,可这等大事,家主不出面能行吗?”
“别说到那时了,不出半个月皇子的车马就要到当阳了,咱们韩家到时候少不得要去接待,我这个家主称病不去,总少不了要被议论个不尊重。”韩子阳近日里一直在为此事犯愁,此事又提了起来,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寻常女儿受孕,哪能有他现在这么大,韩子阳想过干脆遮掩一下就出门迎接算了,却想不出法子该怎么遮过去。
顾华念便把手覆在韩子阳抚摸着肚腹的手上,哀切道:“子阳,抱歉……”顾华念总觉得是自己让韩子阳遭了这么一趟罪的。那年要是不是自己拿错了药,哪能生这么一场病,害得师长累死累活地寻觅了药材为自己做了那生子的药丸不说,还让韩子阳以男子的身份非要体味这女子的痛苦。两只手叠在了一起,肚子里的孩儿又调皮地动了一下,初为父母的小夫夫两个,便是才刚再有几分悲,此时也是欣喜的。
韩子阳舒了一口气,反手握住顾华念的手来,安慰道:“无事,易之,莫要胡思乱想,把过错往自己身上瞎揽。”
正等着丁静宣和谭静语的回音呢,忽而当阳山别府那边传来音讯,韩子贡监工之时忽然吐了血。他本人是打算强撑下去的,只是去送料的韩家一个管家看着忧心,回来禀报了韩宋氏。即便是个不成器的庶子,平白死在山上也怕惹闲话,又正值慕容枫要来当阳的当口,韩宋氏哪敢怠慢,忙派了辆舒适的马车,将韩子贡迎了回来。
金姨娘近些日子里是从岁儿死了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听闻宝贝儿子受了伤都吐了血,呼天抢地,怪起了顾华念每三日上山也不肯把韩子贡放在心上,言辞之间简直是要拿顾华念当成害了韩子贡的那人了。韩子兰再恼韩子贡不成器,毕竟是同母的弟弟,也忙赶了回来,不去理会那个无事找事的娘亲,请了个大夫来,为韩子贡诊脉。
顾华念想着不日前见到韩子贡,他还好好的呢,怎么忽然就吐血了?也便责怪起自己不注意了,赶着去看韩子贡。推开金姨娘的院门,那坐在韩子贡床头之人,却让他惊喜了一番。
“……谭师叔?!”顾华念先前还不敢去认,来回看了好几遍,确信是谭静语了,欢喜地唤道。
那边厢谭静语拨开韩子贡衣襟摁压了一番,笑着迎道:“我家小华念,昨儿个才收到你的信,想师叔了没?”
原来谭静语近些日子正在当阳附近,没什么目的性地闲逛,收到了顾华念的飞鸽,便拐了个弯到了当阳。沿途顺便治了几个病人,本想着明日一早再来韩府看望自己的师侄,路上却恰好碰到了韩子兰匆匆返家,顺便就跟来了。同顾华念打了个招呼,谭静语倒是没忘他是来给韩子贡看伤的,便道:“你这是受了重击吧,内有出血,胸口一大块淤青。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喝药,抹点药膏就好。”
“可不是昨天不小心被块木头抡到了,开始还没什么感觉,今天起了淤青,疼了起来。——我大哥心忧,为这小伤,麻烦谭大夫了。”韩子贡仍旧一番玩世不恭的模样,只是因为受了内伤,面色苍白至极。
谭静语干脆丢给韩子贡的丫头一瓶伤药,便揽着顾华念的肩膀,很是亲热地便把顾华念往门外拖去。顾华念被这一扯打了个趔趄,忙道:“师叔!”
“子阳那木头脸小子呢?自打老无去了,倒是有三年没见过他了。”谭静语游荡大闵,遇见无字诗也不是一次两次。两人交谈甚欢,都是不羁的性子,平日里“老无”、“老谭”地叫着。三年前无字诗去世,谭静语姗姗来迟,带了一坛无字诗馋了许久的酒,摔在他的墓前,足以证明这两人交情匪浅。
按理说谭静语是知道韩子阳怀了身孕的,只是毕竟还有外人在,顾华念只好推脱:“小师叔,子阳他病了,得静养才好。”
“去、去、去!”谭静语显然不信这一套,“得了什么病了,是没了脸皮还是肿成猪头,我谭静语行医多年,还从不知道哪种病是多见个长辈就得上黄泉路的!”
顾华念总觉得三分尴尬,急唤了一声:“师叔!”又小声叮嘱道,“师叔,这毕竟是在韩家,规矩多了些,您能不能别……?”
“嘘……!”顾华念还没说完,就被谭静语一根指头堵在了唇上,止住了接下来的训斥。谭静语年长顾华念十多岁,此时却跟个小毛孩似的,苦着一张脸,抱怨道:“你跟我萧师兄,就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总那么多规矩。——还是同老无在一起的自在,唉,可惜老无死后,我再无知己啊。”
念起无字诗来,谭静语愁眉不展,连连摇头叹息。顾华念也想起了同一年去世的师父萧静慈了,一样是一番感怀。只是被谭静语这般亲昵地勾肩搭背,一路上引来了不少人侧目,顾华念浑身地不自在,终究还是悄悄地把谭静语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拨了下去。
谭静语挑了挑眉头:“小华念,毛儿长齐了,师叔搂一下都不行了?——啧,还是说,终究是成了亲,心都被那个姓韩的臭小子抓走了。”
被这么揶揄,顾华念是个面皮薄的,早就红了脸。不声不响地躲远了些,谭静语见自己的小师侄这般反应,觉得有趣极了,哈哈大笑起来。
谭静语死缠烂磨,顾华念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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