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他抬头看看月桂树,又看下自己小兄弟:“你年纪也不小了,这几日到上京,该看的,该玩的俱都经历了,过几日,便收收心吧。”
顾昭一愣笑了:“阿兄怎么忽说起这个来。”
顾岩依旧是好哥哥的样子:“愚耕昨日跟我闲聊,说弟弟你是个通透的,如今这仗十来年里是不会再打了,所以弟弟去兵部找缺也没什么好前程。愚耕先生说,如今陛下一定会开科举士,咱这样的人家自然不用你去考那破试,那清闲实惠的衙门也是任咱挑的,哥哥辛苦了那么多年,安排几个人还使得的。”说完,他又举着筷子比比自己家牲口儿子到:“这孽障其实还成,你帮哥带带,哥知道你是个能够的。”
“大兄!”顾昭放下杯子,脸上倒是那副老样子,看不出是不是高兴还是生气:“我不去。”
“哎?不去?为甚?”顾岩不理解。
“我好好的日子过着,每天不愁吃不愁喝,我想睡到何时便何时,我在家我做主,去那里也不用跟谁请示,我不缺银两花用,冬不畏冷,夏不畏热,我来上京只是暂住,过几日我便回去了。大兄说的都是好意,可我是个好闲的,不爱受那等拘束,看上去实缺是人人爱,可是那要分人,最起码儿,弟弟我是不爱的,所以啊,大兄还是收了这个心思吧。”
“论说,哥哥是说不过你的。这上京最近传的那些事儿,我也是听到了,哥哥就想啊,这些年弟弟一个人,出过门,该吃的,该见得,明的暗的你统统的该是知道了解了。要不然,那一番话,你也说不出,弟弟见识如此高明,在仕途上以后指定比哥强。
且不说,做官累不累,苦不苦,烦不烦,弟弟可想过,今后你要成家立业,要做家里的老爷,要对儿孙,要为他们操心抗事儿,弟弟这辈子背的乡男是咱爹爹赚的,有一日弟弟的孩儿问你,孩儿长大了,弟弟能为他们赚点什么?”
顾昭不说话,只是顺手给自己哥哥加了一片猪耳朵,又吃了几口酒菜之后道:“哥,我不去,我受不了太阳看不到就提个傻灯笼去点卯,熬上二三十年才能进屋子里看下皇帝老爷子长啥摸样儿!我对自己心里有数,您与其操他的心,不如操下侄儿们的心,你那几个庶子我都瞧了,这些天他们没少来,堂堂顾公爷的后代,养的小眉小眼,我看不惯。”
顾岩哼了一声:“那是后院,归你嫂子管,男外女内,圣人教诲,我去里面参合什么?别打岔,我说你呢!”
顾昭也哼,呲着一口小白牙道:“说不去,就不去,你要是再逼我,我就回平洲吃自己的去,我看你就是烦了,嫌弃我住你的屋,花你的钱!”
顾岩猛的坐起,刚想发脾气,又想到自己这弟弟,压根就这臭德行,别人畏惧他,可打去年起他算是看透了,高兴呢他是怎么都行,不高兴不给脸也就不给了,生生跟自己故去的老子一模一样均是一个狗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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