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回头见他走得慢,便放缓步子等他,问道:“是不是头痛?”
季复生桥瞧他神色温柔,更是疑窦丛生,也容不得多想,再过一个拐角,就是一条大道直达宫殿,事不宜迟,季复生立时下了决断。
到拐角处季复生手中钢叉突的脱手坠地,当的一声响,那人一惊回头,季复生已然出手,一手扼住那人喉结,一手按压在耳屏上切迹前,低声问:“凤双越在哪里?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他出手既快又准,不浪费一丝体力,没有一点多余的声响,甚至不会造成任何不必要的伤害。
那人被制住,气滞血淤,头晕眼花之下,钢叉脱手,季复生单足支地,另一脚轻巧一抬,钢叉便落在他足背,两端均衡,定住一般稳稳不动。
一招之下受制于人,那人却不害怕,反而十分惊喜:
“噫……你、你会说话了?”
季复生一扬眉:“废话!快说,凤双越在哪儿?”
那人瞪大眼睛:“凤双越是什么东西?季复生,你怎么回事?”
季复生手指收缩用力,那人登时呼吸不畅,脸憋得发紫。
见他几欲窒息,季复生这才撤了力,冷冷道:“我问,你答,有一句废话我就杀了你。”
那人有几分惶惑更有些愤怒,微微点了点头。
季复生想了想,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七殿阎君泰山王殿下司掌的热恼大地狱。”
季复生怔了怔,用力摇了摇头,磨牙微笑:“你意思是,我已经死了?”
那人的态度很老实:“反正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鬼。”
季复生知道有些人惊恐之下会说胡话,但说得这么离奇弱智的,眼前这位是第一个。难道自己看起来很小白兔?有那么好骗?
偏偏那人还很有诚意的继续掰了下去:“我是七百年前进入幽冥界森罗殿,那时候你已经当了三百年鬼卒了,只不过你一直不能开口说话,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哑巴……哎,复生,你声音还蛮好听的。”
季复生咬牙,打算开杀戒:“你说我在这里呆了一千年?”
那人兀自不知死活的唠叨:“难道那天你被钢叉砸得什么都忘了?我是谁你还记得么?”
季复生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一时有些接不上话,那人却愤慨得连红眼珠都绿了,张嘴怒吼:“七百年!七百年啊季复生!你居然连我都忘了?”
很显然,要不是咽喉受制,他已经马教主状咆哮发狂了,饶是如此,季复生也看见了他的扁桃体很健康没有发炎。
一受刺激季复生脱口而出:“何若起。你是何若起。”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看着何若起眸子里流露出由衷的欢喜之色,季复生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原来自己真的只是个千年的鬼魂?那人间二十年是真还是幻?和凤双越一段过往是梦是缘?
无意识伸手摸了摸颈中那条从不离身的铂金细链。
季复生作为g ay的资历远比做杀手老。
十岁那年,无意看到老爹和一个新晋一线的艳丽女星滚倒在属于母亲的大床上,那一刻,天堂地狱彻底颠倒,晕眩中季复生对大白蛇一样的女体产生了浓烈的恐惧,当时他就很明白,自己这辈子都没法对女人发生兴趣。
很快,季老爹在海外死于一次黑帮械斗,被芝加哥打字机打成了一块抹布,尸体烧完留下一大堆黄铜弹壳,季复生挑了一个用细细的铂金链子穿过,戴在颈中,以后那只弹壳就在他锁骨下面荡来荡去。
考虑到混黑社会这种有组织有规模的社团风险太大约束太多,季复生没有子承父业,而是低调内敛的当了个杀手。虽然没有鲁格p85式9毫米或者柯尔特1873式11.43毫米用,但自小的训练和天分,随便操把菜刀也能凑合着杀人,从此季复生就成了业内红牌。
手指沿着细链滑下去,触到那枚弹壳,指端触感清晰的告诉季复生,至少那二十年里自己曾经是人,那么凤双越的存在也就不是幻觉——那便很好,凤双越若活着,自己可以在地府等,他若死了,自己可以找到他,没有今生,还有前世,只要一灵不灭,总会相逢。
再钳制何若起已经没有意义,季复生松开手,确认道:“你没见过这条链子对不对?”
何若起仔细打量着,摇头:“没有……这看着挺稀罕,哪里来的?”
季复生放下心来,四顾一瞧,见这热恼大地狱热气氤氲殿宇重叠,让人如坠梦中,根本找不着出路,却不知要到哪里才能找到凤双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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