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快步走到他们两跟前,居高临下地蹲下来,几乎是柔声问:“好看吗?”
许捷下意识地点头:“好看。”
啪!
女子左右开弓,扬手就是两个耳光。
“没见过女人啊?臭男人。”
许捷只觉得脑海里跟开了花海似的,一堆飞舞的蜜蜂围着嗡嗡转——没想到这女人手劲儿这么大,翻脸这么快!
那女子又伸手掰住吴议的脸,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你说。”
吴议不得不仰头看过去,那道鲜明醒目的巨大疤痕底下,确实是一张算得上端庄秀丽的美人面孔。
那双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眸子闪过一丝不耐:“说不出来?”
吴议勉强地摇了摇头:“你不许别人说好看,我只有不说话了。”
女子手上的劲儿顿了顿,歪着头笑了:“你比他会说话,我不打你。”接着又伸出另一只手,用力地抚上他的眉骨,一寸一寸往下摸着。
“长得也比他好看。”
“您瞧……”大胡子凑过来,毕恭毕敬地道,“这就是会使那什么麻醉散的两个大夫了。”
此言一出,吴议和许捷二人不由对视一眼,心中都如压了一块寒冰,沉重之中泛着一股森森的凉意。
万万没想到,这些匪头子竟然把主意打到了麻醉散的头上。
一旦这种可以使人陷入沉睡的汤剂被投入战争中使用……想到这里,吴议不禁打了个寒噤,其威力未必就小于当日徐容牺牲自己带去新罗的天花之疫。
“方才三叔也说过了,富贵险中求。”女子松开手,目光似蒙了一层薄而轻渺的纱,在二人凝重的神色上轻轻地扫过。
“你们只要肯老老实实地说粗胡麻醉的方子,就是咱们萧家军的六当家,七当家,以后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可若你们不从……”她话锋一转,目光也突然锐利起来,如抽刀出鞘的银光闪落,带出一响惊世的余音。
“那就是这个下场。”她抬手在脖子上一比划,做了个“杀”的手势。
许捷当即冷笑一声:“士可杀,不可辱,请动手吧。”
“不急。”女子柳眉杏眼一抬,朝大胡子道,“先好吃好喝养着,这几天狗日的杂种又来找不痛快,我暂且没时间来料理他们。”
她的命令一下达,吴议和许捷立马被分开,各自关押在旁边的两个遥遥相隔的小楼里。
这群山贼倒仿佛真的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虽然手脚都被捆得严严实实,好歹没有把他们关押在地牢牛圈一类脏乱恶臭的地方,整洁通风的房间南北走向,风水倒比渝州官学那破落的小院都好。
吴议也不知自己被关了几个时辰,一天颠簸的疲倦昏沉地袭向大脑,像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很快将他网罗进深深的睡眠之中。
半梦半醒间,只听见隐隐的钟漏声涟漪般扩散在昏暗的光影中,旋即传来吱呀一声,推开门走进个十三四岁的小童,痩如一张干巴巴的腌菜,活似路边那种人人都能踩一脚的杂草。
这孩子看着又瘦又干的,人倒是很机灵,贴上来跟吴议乖乖地讲话:“我叫箫狗儿,当家的要我给你送饭。”
吴议不由在心底哂笑一句,倒真是只小狗了。
刚想笑,嘴唇已经干得开裂,吴议勉强张了张嘴,箫狗儿便眼明手快地递上一碗水,半喂半灌地送进吴议喉咙里。
吴议忍不住感叹,古代土匪还挺讲人道主义的,比战争年代对战俘的态度强多了。
箫狗儿笑嘻嘻地盯着他喝水:“小姑爷,你慢慢喝,别呛着!”
“咳咳……”
吴议错愕地扬起头,结结实实地呛得满脸通红。
小姑爷?
箫狗儿忙着给他拍后背顺气:“你可是唯一一个没吃耳巴子进来的,当家的铁定是瞅上你了!”
“……你想太多了。”这两件事情的跨距,快赶上从奉节到渝州那么长了吧?
吴议当然没把这话说出口,反而循循善诱地套起话:“可这事儿吧,讲究你情我愿,我连你家当家的姓甚名甚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是谁?”箫狗儿笑得在地上打起滚儿,蹭起一地的灰。
直到吴议一脸无语地盯着他,才半信半疑地停下来,“你真的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你连萧月仙的孙女,萧毅也不知道?”箫狗儿嘴角一撇,“完了,完了,大当家的看上了个傻子,我得赶紧告诉三爷去。”
吴议心里一顿,像劈了道惊天的巨雷。
没想到,这个威震一方、鼎鼎大名的叛军三代居然就是那个年纪轻轻的女子!
“你别跑!”他赶紧唤住箫狗儿,斟酌着圆话,“我只是没想到,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夫,竟然能被箫大当家的看中。”
“我就说。”拔出的半条腿又缩了回来,“怎么可能有人不知道咱们萧义军。”
“萧大当家的是义军首领,名震川蜀,万人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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