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想干,就只需成功不许失败的。我打心眼儿里不想谢安去冒这个险。更何况我早就已经决定为了给谢瑶和谢琰打造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我要尽力维护家庭和谐,彻底告别从前那个“胡搅蛮缠”“望夫成龙”的刘氏。
于是,我平静地回道:“我没什么看法。这种事情要看安石自己的意思。”
许询的眼睛瞪得好大,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重复了一遍:“我没什么看法。”然后转头看向谢安,机智又巧妙地将这个问题抛给了他:“安郎怎么看?”
谢安先是一愣,然后说:“时候未到。”
我点了点头,再转向许询回道:“安郎不想,我便不想。”
许询继续说:“从事中郎可是三品,俸禄也高,若做得,可谓名利兼收。你竟不想安石去吗?”
我装出一脸不解地样子,回道:“许公的家世才学不在安郎之下,从事中郎一职既如此的好,许公为何不自己去做?”
许询面色发白,干笑了两声,道:“我乃粗野之人,不适合做官的。”
我在心里白了他一眼,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许询的表情一下子变的很尴尬。
圆场专业户谢安又跳了出来:“官场险恶,明枪暗箭,尔虞我诈的,不去为好。大家都不去,为好。”
我冲谢万点了点头,道:“嗯,有道理。”便宜了他俩一个台阶。转头再看谢安,他正假借喝茶,用杯子挡着脸偷笑。
许询干咳了两声,又一次突兀地转移了话题:“我们在这里清谈,无丝竹悦耳,实在无趣。安石,让余音来抚首曲子吧。”
谢安看了我一眼,对许询说:“我也许久不曾见她。你若想听琴,直接去后院见她便是,免她来一趟。”
许询的脸微微一红,道:“孤男寡女,恐落人口舌,还是请过来的好。”
谢万轻笑道:“许公爱乐,世人皆知。我们这些人家的歌妓,但凡有些天赋或有些技艺的,哪个没有被您私下造访过?怎么偏到了余音这儿,就怕落人口舌了?你那身正而不畏人言的气势,哪里去了?”
许询“嘿嘿”一笑,十分洒脱大方地回道:“我自是不畏人言,只怕累及余音遭些流言蜚语。”
谢安又看向我,问:“依夫人所见……”
我心里呵呵一笑:今天是个什么好日子?我突然变得这么重要了?怎么谁都要来问问我的意见?听个曲儿解闷而已,问我干嘛?!
“那就请来吧。”
不一会儿,余音便抱着把古琴走了进来,还是那样的婀娜多姿,还是那样的明艳动人。
我一直觉得,许询如果来谢宅一百次,至少有九十次是为了余音,只剩下的十次留给联络友情,讲文论义,吟诗作对和针砭国事。
清冽的琴声在书房里传开。自余音来后,许询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起来,与谢安和谢万高谈阔论间,有些“可以”地展示着自己的才华与敏锐。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思绪却已飘去了别处。嗯,转眼又要过年了,该置办年货了,明天得让檀香去一趟账房,把簿子取来核算一下。嗯,谢瑶最近又长高了,应该添置些新衣服,过两天让檀香去请裁缝来。嗯,谢琰这段时间总是发烧,不知道让奶娘喂他的那些清热的汤药有没有用。嗯,谢安的墨块快用完了,下午要让人送一两块过来,顺便再给他添些宣纸。嗯,我想吃竹笋了,我妈做的竹笋炒肉堪称人间美味,什么时候能再迟到啊。
我正咽着口水,便听引泉来报:晚膳已经备好了。
☆、一生一代一双人
饭厅摆上了青幔步障,我带着谢瑶在青幔里面吃饭,谢安与谢万、许询在外间入席。我对东晋的很多规矩都很讨厌,尤其是这青幔步障。这步障简直就是“形而上学”的代表,刚刚我在书房里我和许询面对面地坐着,中间什么也没隔,也没见谁提过什么“男女有别”,怎么偏偏吃饭的时候就突然有别了起来?本姑娘心道:简直自欺欺人。
正当谢瑶跟我闹着不肯吃青菜的时候,青幔那边传来许询醉醺醺地一声叫唤:“安石,你把余音给我吧。”
正所谓,“酒后吐真言”。我立刻竖起“听八卦专用”的耳朵。
步障那一头,谢安平淡地回答:“我认为可以。不过,内堂的事情一向是夫人做主,我不插手,且还要问问余音自己的意思。”
我暗自叫苦不迭:又要找我“做主”。怎么什么事情都要我做主?我算哪块小饼干?这进退维谷之间,我若是答应了许询,对不起整颗心都扑在谢安身上的余音。我若不答应,又对不起整颗心都扑在余音身上的许询,或许还会对不起谢安。古人诚欺我也!本姑娘心地善良,怎么“做主”心里都会过意不去。
也不知道许询是真的心急,还是借着酒劲儿撒疯,居然不顾礼数走到了青幔的这一边来。他在我面前站定,对我施了一礼,道:“还望弟妹成全。”
谢安与谢万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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