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美貌妇人,头梳倭坠髻,身穿一件牡丹红团花对襟褙子,神态雍容,俨然一副贵夫人的模样。虽然看着她时面带笑意,可眸色却带着一种让人隐隐有些不舒服的打量,像是居高临下,又像是高深莫测。
秋墨姑姑从容起身,上前客气问道:“阁下是?”
冯氏微微一笑,“你是这儿的女医?”
“正是。”秋墨姑姑没有多想,以为她是来就医的,便伸手请她落座。
冯氏也不推拒,款款落坐。
秋墨姑姑隐隐觉得来人气度有些奇怪,不过对她来说,来人是病患,那她便会平心而待,她冲冯氏和善一笑,循例温声问道:“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
这是将她当普通病患对待了,冯氏稍一寻思,略有羞涩笑道:“这几日腰酸痛得厉害,烦请大夫帮我开些药缓和一下。”
秋墨姑姑道:“我给您号一下脉。”她伸手,示意她将手放在桌上的腕枕上。
冯氏伸出手来,秋墨姑姑仔细把脉后,温声道:“恕在下直言,夫人体内有难以根治的寒症,不过好在这些年来也精心调养着,夫人保持以往的调理便可。这几日腰酸,许是癸水将至的缘故,注意保暖即可,其余并无大碍。”
秋墨姑姑诊断精准,说话也是有条不紊,冯氏听得眸色一动,面上不显,只缓缓收回了手,犹豫片刻后,略有娇羞问道:“那在房事上,这几日可要节制?”
秋墨姑姑一怔,随即理解,和善笑道:“最好节制一下。”
冯氏低垂下头,似有些为难,道:“不瞒大夫,我夫君刚征战回来,我与他一别四五年,他回来这阵子缠得紧,我也没办法,可是几日下来,腰酸痛得不行,大夫可有法子缓解一下?”
这话听得秋墨姑姑略有尴尬,不过身为医者,对这些妇人的闺中私事也见怪不怪,便耐心劝解道:“久别重逢,难免纵欲,不过夫人身子不适,还是节制些好。想必夫人的夫君也是疼爱夫人的,夫人可同您夫君沟通一下,来日漫长,近日房事适可为佳。”
许是听秋墨姑姑提起了她的夫君,冯氏浅浅一笑,问道:“那我不需开药?”
“不必。”秋墨姑姑道,“夫人应该一直有服用膳食调理身子,药物我不敢擅开,怕与夫人膳食相克。夫人若觉腰酸难耐,可伏躺于榻上,让婢女轻揉以缓解。”
冯氏点了点头,又道:“我夫君近来酒席繁多,大夫可能开点什么药物给他调理一下身子?还有,家中长子近日要科举,我也想给他买点什么补补身子。”
秋墨姑姑听了,细细寻问了二人情况,冯氏皆一一作答。秋墨姑姑了然,提笔准备写药方,落笔前,低着头习惯性地问了一句,“夫人贵姓?”
冯氏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一字一句道:“我夫家姓秋。”
秋墨姑姑执笔的手忽然一顿,呼吸难以觉察地一滞。定安城中姓秋的不多,而这般华贵的妇人只怕是……联想到她方才求医之语,秋墨姑姑心生古怪,不过很快她便敛了心思,迅速落笔,不一会儿,父子二人的药方便开好了。
秋墨姑姑起身后,已是一脸从容,客气地领着冯氏去外面抓药。二人一从诊室出来,店铺伙计便对冯氏毕恭毕敬地唤了一声“秋夫人”。秋墨姑姑心中了然,知眼前的妇人便是将军夫人了,也是桐桐的舅母,难怪她在这药铺里就好像是在自己家的铺子一样,隐隐带着一种主人家的盛气凌人。
冯氏对伙计道:“我同将军还没那么快回府,你们直接帮我把药材送到护国公府去吧。”
伙计连忙恭敬答应。
冯氏吩咐完,笑着对在柜台后称量药材的秋墨姑姑道:“有劳大夫了,不知大夫贵姓?”
“夫人言重了。”秋墨姑姑莞尔,客气道,“在下姓唐。”
冯氏微微颔首,从容出了药铺,去了对面的古董店。不一会儿,便见她挽着秋君霖的手臂出来了,不知同秋君霖说了什么,笑得一脸幸福。
秋墨姑姑见了,连忙转过身去,略有慌乱地整理着身后的药柜。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有些心虚,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将军夫人对她的笑似乎有些……笑里藏刀。
秋君霖同冯氏逛到很晚,在外面用过晚膳才回了护国公府。回到护国公府后,便有管事上前来禀报,道皇后娘娘派人传了口谕过来给冯氏,说是姐妹俩许久未见,想同她相聚一下,让她明日入宫。
冯氏这几日正有入宫的打算,皇后娘娘此次召见正合了她的心意,倒是秋君霖听了这事,眉头微皱,皇后娘娘这动作也太快了。
第60章
次日, 冯氏一早就进了宫, 直到下午才回来。
晚间, 秋一诺正在自己书房里看书,下人忽然禀报,说是冯氏过来了。
冯氏进来后见秋墨也在,笑盈盈地同他打了声招呼, 用的是长辈亲切的态度, 毕竟现在秋墨已是正三品的武官, 不再是他们府中的下人了, 秋墨则回了一个晚辈礼, 笑唤了一声“夫人”。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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