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着腰,手搭在膝盖上,汗珠一滴滴落下来,队服几乎湿透。
“明敏,再等我一下。”
再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他又是那个冰雪雕琢的疏阔男儿。
并肩而行。她只觉得一股难以忽视的男子气息混合着沐浴液的香味在身边萦绕不休,一种无形散发的荷尔蒙的诱惑。
偷偷望向他侧颜,日暮之下那弧线消去冰冷之色,染上一分浓稠暖晕。她又觉得呼吸停滞了,眼前一片灿烂,血管里的暖热涌动。她觉得自己是不是生病了,可是那热度绝不是中暑或发烧。暮色如同橙皮酒的澄澈琥珀色,他犹如冰蝶轻轻翕动翅膀,却不小心扰了光流。
天空没看见银月,他就是那最神秘的月华,诱惑着她的心魂……
“明敏?……明敏?”直到他停下来,直直地望向她眼底。“啊?……”她神思晃晃,仍似未清醒。
“我是说,今晚吃什么。”
其实她比他更擅长厨艺,只是每次都被他轻描淡写地拦下,“我想练练手。”也不是多复杂的料理,因他算是半个运动员,所以吃得倒是搭配合理。藜麦沙拉,三文鱼或吉士牛肉卷,中式汤,偶尔还会给她做一份甜点。
“啊?……”她美眸迷蒙,既娇痴又可爱,他忍下呼噜她脑袋的yù_wàng,面上仍是平静无波的雍华清仪,“葡萄派,可以吗?”
她喜欢吃葡萄,白皙纤手捻起一粒粒珠玉,启唇相就,面上尽是满足的微笑,让他不禁遐想她檀口中葡萄的甜意。
“不……今天我想吃苹果派。”
她想起昨天她买回来的那一纸袋的苹果,圆润饱满的外形仿佛要滴水,红得发紫的蛇果。这个名是音译过来的,略略可笑,却让她为之战栗起来,仿佛触到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亚当和夏娃在伊甸园偷尝的jìn_guǒ,大抵就是这样的吧,蛇的诱惑,果的诱惑,暗示性的线条和清脆酸甜的口感。还有希腊神话里储藏yù_wàng的金苹果,一旦打碎,世界将为之动荡。
“……就用昨天我买的那些。”说完,血管中暖热激涌,面颊染着几许娇红。暮色既沉,霞光从琥珀转为金红,她白衣黑裙,周遭松涛阵阵,松软的草地上开着雪白蕾丝花,宛若从碧波中破水而出的女神像,而这一分娇红令冰凉的象牙白有了温度,宜喜宜嗔。
他的心激荡着不能平静,却发现她有些羞恼地捂了唇,仿似后悔说出的话。没关系,他不在意,他只盯着那指节,和那丰润的娇唇。极美的樱粉色,微微翘起,诱人采撷。
一开始是他在诱惑她,用她的迷恋和娇痴诱着她靠近,殊不知在这个过程中,他亦是被诱惑的那一方。冷艳娴雅的高岭之花,实则敏感娇柔,心素如简。无论她如何,她就是明敏,她任何模样都引着他。他说不出,只能释放魅力引诱着她慢慢靠近。
然后决不让她再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好,今晚甜点,就做苹果派。”
啊,他真是个黑心眼的家伙。这样的做派竟让他有种快意,他的宝石地,他的幻想乡,他的明敏。
看着她揉动衣角的小女儿姿态,他突然笑了,冰消雪霁,神光慑人。一把抓去她的柔荑,“快些走罢。等会天就黑了。”
她还未从那笑容中回神,手已经落入他掌心。他手心掌纹凛冽,薄薄的茧子擦着她柔馥雪肌,让她打了个激灵。从来不知道她的手也能这般敏感,细细酥酥的痒麻沿着手心蔓延到手臂。心里却突然升起阴暗的念头,“希望……一言的笑只能让我看到。”
他们是天生的契合体,如此偏执,如此固执,一样的冷艳高华,一样的小心翼翼,试探着,企图引诱对方。只不过,他段数始终略高一筹罢了。
她坐在船形大理石餐桌边上,仔细地修理着花枝,时不时抬眼望向对面的青年。简单的料理,他却凝重得犹如对待艺术品,脊背挺得笔直,面色是惯常的冷凝。
她偷偷地笑起来,鼻尖传来苹果派的甜香。她立刻起身铺好亲自绘染的青蓝水纹桌布,与米白手工钩花蕾丝桌旗,摆上两套颇有年头的骨瓷餐具。她已经许久独自一人吃饭,冷冰冰的餐厅里独自一人,只是为了填饱肚子的感觉。
两个人吃饭,总比一个人,好上太多。他把餐点端上来,相视一笑。
回到宅子她就立刻换了衣裳,无袖月白洋装长裙,玲珑有致。她修剪花枝的时候,他眼角余光就可以看到,一字领领口下耸立的雪峰,腰间却以惊人的线条收成盈盈一握,而再向下,袅袅春柳间竟又悬着一轮皓月,圆臀挺翘,如一枚蜜桃,引诱着他想象那芳甜的汁液。
目光幽深,燃了两簇暗火。他只不动声色,默默地与她用起餐点。
月色澄明,通透的香槟金,庭院里螽斯声声,花枝弄影。恍然岁月静好的光景。她切开苹果派,浓稠的果肉浆流出,强烈的酸甜气息。他没有吃甜点,只是给自己倒了半杯苹果酒细细斟饮。
大抵是不耐热,衬衣领口松了两颗扣,不再是那个禁欲冷淡的青年,酒液流过喉结微微一动,吸引着她的目光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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