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么做的,做了也不会成功,只会反过来把他们入死胡同——理x的反驳在昭夫的脑海中回荡。
“反正,”八重子低着头道,“反正我们也完了,即使让孩子去自首,他也不可能再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们也会为没能好好教育他而付出代价,让他自首也没人会原谅我们的,我们会变得一无所有啊。”
她的声音仿佛像在诵经般地毫无抑扬顿挫,看来心志已经到达混乱的极限,连在语言中注入感情的能力都丧失了。
然而事实或许正如她所说的,不,是完全一致——昭夫这样想到。就算让直巳去自首,他们也丝毫没有博得他人同情的余地,因为被杀害的小女孩是无辜的。
“可是扔掉也不可能吧?”昭夫说道。他知道说出这句话已经说明自己迈出了关键的一步,“不可能”和“不能”是截然不同的。
“为什么?”妻子问。
“怎么搬运?我们去不了很远的地方。”
昭夫是有驾照的,但他没有车,主要的理由是这座旧宅没有可用来停车的地方。另外,八重子也没觉得有给昭夫买私家车的必要。
“那,能不能藏起来……”
“藏?家里哪有地方可以藏?”
“临时的啊,然后再想个办法处理掉……”
“不行,还是不行,可能已经有人目击了直巳曾和那女孩在一起。如果是这样的话,警察很快就会来的,他们肯定会调查这里,要是被他们找到了尸体,我们就无话可说了。”
昭夫又一次将目光投向茶几上的电话,他感觉自己像是在进行一场毫无意义的讨论。既然假设警察会来调查,那么尸体在哪儿被发现结果都一样,他根本没有自信能让一家人逃过法律的制裁。
“能趁着今晚转移的话,说不定会有办法。”八重子开口道。
“啊?”
她把头抬了起来。
“不用去很远的地方,只要能转移到别处……弄成是在别处被杀的样子。”
“别处?”
“我是说……”八重子没有继续回答就又低下了头。
此时,昭夫的背后传来一阵衣服摩擦声,他吃惊地回过了头。
走廊上有影子在挪动,看来是政惠起夜了。她哼着走掉的小曲,那是一首昭夫也不知道名字的旧时童谣。然后能感觉到她开门进了厕所。
“偏偏在这种时候。”八重子表情扭曲地嘀咕着。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就传来了马桶的抽水声和开关门声。接着就听见政惠赤脚走了回去,脚步渐行渐远。
然而滴水的声响却一直持续着,里屋的拉门刚被关上,八重子就站了起来。她进入走廊,打开了厕所的门,之后滴水声停了下来。一定是政惠没关好洗手的水龙头,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随着砰地一声撞击音,八重子带上了厕所的门,这把昭夫吓了一跳。
她靠在墙壁上,仿佛像要崩溃似地顺势蹲了下来,双手遮着脸,叹了口气。
“真是一团糟,想想还是死了算了。”
“难道这是我的错吗?”——昭夫把哽在喉头的这句话又咽了回去。他的目光落在了已经变成红褐s的塌塌米上,想起了当这张塌塌米还是碧绿s时的情景。那时的他才刚上高中,父亲每天都很辛苦地工作,才能勉强买得起如此大小的房子,他还曾在心理埋怨过这样的父亲。
然而现在的昭夫却在问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回到了当初曾看不起的小房子,连个像样的家庭都没能组建成。不仅如此,他还给别的家庭带来了不幸,因为引起这不幸的源头正是他造成的。
“公园怎么样?”他说道。
“公园?”
“就是那座银杏公园。”
“把尸体扔那儿?”
“嗯。”
“就搁在露天环境里?”
“不,”他摇头道,“那儿不是有间公厕么?我想把尸体放进里面的单间。”
“公厕……”
“这么做说不定能延缓被发现的时间。”
“嗯,有可能。”八重子爬进了房间,窥伺着丈夫的脸道,“什么时候搬?”
“半夜里,两点……左右吧。”
昭夫看了眼茶几上的钟,现在才刚过八点半。
他从壁橱里抽出折叠好的纸板箱,那是三个月前买g燥机带的。他让电器商店送货上门时把机器装在这里面,因为八重子说正好可以拿来放多余的坐垫,结果也没用上。不过昭夫实在没想到会用这它来装运尸体。
他提着纸板箱来到院子里,组装完成之后放在了盖着黑s塑料袋的少女尸体旁边,确定可以顺利装进去。
昭夫把箱子再次折好,回到了屋里。八重子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双手抱着头。她的头发蓬乱地耷拉着,遮住了脸。
“怎么样?”她保持着这个动作问道。
“嗯……看上去能装下。”
“你没装?”
“时间还太早,在院子里有什么鬼鬼祟祟的举动,万一被人看见就麻烦了。”
八重子稍稍转动了一下脑袋,似乎是看了一眼钟,然后用沙哑的声音表示了赞同。
昭夫感动口渴,想喝啤酒。不,最好是更烈x的酒。他想通过使自己烂醉来逃避眼前的痛苦。然而现在肯定不能喝醉,因为接下来还有要紧的事等着他去做。
“直巳在g什么?”
八重子摇了摇头,看来她也不知道。
“你去他房里看看?”
八重子长叹了一声,终于把脸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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