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都是舅舅供着,爸妈留给她的那笔钱,她和舅舅都很默契地不去提。可舅舅那么微薄的收入,怎么能同时供养起三个孩子?
她很清楚。
大四毕业前那个晚上,她刚从大学城周边的一家超市打完工出来,却遇到一件足以让她的人生发生翻天覆地改变的事。
李绮橙清晰地记得,那个晚上的路灯出了些故障,不停地闪。她背着双肩包,一个人走到路上,偶尔路过一辆面包车。
大学城这边是新区,人还比较少,一到晚上人烟更是寥寥。她依旧慢吞吞地走着,直到路过一个巷口时。
“大哥,你看,前面那个女人怎么样?”类似于鸭叫的男声从黑暗中传来。
她背脊骨一凉,捂紧包包,笨拙地加快脚步。由于体型的缘故,她走得很慢,哪怕身上早已大汗淋漓。
后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李绮橙有些怕,往前走的过程中,差点被绊倒。
已经是午夜,周围很难看到一个人。她很想呼救,却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胖得跟猪一样,是个男人都不愿意上!”她听到有个男人在背后说。
“那岂不是更好?”鸭嗓子男人附和着,“送给那小子尝尝鲜,煞煞他的威风!”
李绮橙心里“咯噔”一跳。
随着脚步声逐渐靠近,她感到浑身冰冷,甚至开始绝望。几乎在下一刻,她的衣领就被人揪住,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住她的脖颈。
李绮橙偶尔会在电视上看见这种场景,但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这种倒霉事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们将她捉去附近的一家旅店。
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斜着眼威胁她:“乖乖给我待在房间里,出声儿了,逃跑了,我这刀子可是不认人的,明白吗?”
李绮橙嘴唇泛白:“明白……”
“明白就好。”他看了眼她的身材,阴测测地笑,“放心,不是吃亏事。免费拿个帅男人给你享受,你高兴都来不及。”
说完,他又踢了下她的小腿,嘲讽道:“胖得让人没胃口。”
那个鸭嗓男人在旁边冷笑:“小腿都比我大腿粗,吃的猪食吗这女人?”
刀疤男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赶紧去把人给我弄进来!磨磨唧唧干毛啊你?”
鸭嗓男人瞪了她一眼,不情不愿地出了房门。
屋内的灯很快就暗了下来。李绮橙呆坐在床上,身上冒出越来越多的汗。她一紧张就出汗。
几分钟后,见门外还没有反应,她起身,跑到窗边去。
这里是五楼,下面是肮脏的青苔地,和那堵上面扎满玻璃的墙之间隔了不过五十公分的距离。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肚子,无奈地苦笑,跳下去,是不是会扎死?
李绮橙合上窗,脑海里满是自己被扎得满身脂肪都流走的场景。
她一阵恶寒,抱着胳膊,正准备转身。
门却突然开了。
弱弱的光亮透过门缝传进来,“吱嘎”一声,浓浓的酒精味道充斥整个房间。走路急切却身体摇晃的男人似无头苍蝇般在屋内转。李绮橙赶紧寻找可以防身的东西,可屋内干干净净,除了一张床就是一个电视。
男人摸索着将灯打开,李绮橙借着灯光看清他的面容。
她哆哆嗦嗦地叫着他的名字:“席晔……”
声音软软的,像。
男人的衬衫早已破得不成样子,脸上还有淤青。他眯了会儿眼睛,然后朝她这边走过来。
后来的一切,李绮橙不太记得。她只记得,这个男人力气大得她根本无法反抗;她还记得,她挣扎的时候,他停下来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那一巴掌把她甩得眼冒金星,鼻血直流。
耳边“嗡嗡”响的时候,她被他一举贯穿。
被血染红的床单,成了那个耻辱夜晚最鲜明的印记。
***
李绮橙二十三岁那个生日,是在监狱里过的。
那个时候,她过了哺乳期,已经慢慢在瘦下来;从那个小山村里被救出来后,她已经不会说话。这个时候,她的体重是一百五。
两个月后,她的体重变到了一百二。某天,她从梦中醒来,恍惚中听到婴儿的啼哭声。
李绮橙捂着冰冷发霉的被子偷偷痛哭起来。她很想念她的小雨泽,想念他吐着小泡泡的嘴巴,他刚刚冒出来的小牙齿,他笑得眯起来的眼睛……
秋天,她瘦到九十斤。
后来,她被卷进去的那个案子莫名被翻出来。她被各种各样的人询问,她听见那些人像烦躁的苍蝇一般在她耳边问着奇怪的事情。
冬天的时候,她被无罪释放。
重新回到平安巷的时候,舅舅跪在地上痛哭。
“老天保佑……”他颤抖着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孩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她也不知道。
再次见到儿子,他已经比一年前长得更壮。沈忠国把他照顾得很好,他见到她时,用两只手去扒拉她的衣领。她听见他口齿不清地叫:“麻麻……”
李绮橙抱着儿子,哭得昏倒在沈忠国面前。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只是不停地说着,神神叨叨地。
一个月后,李绮橙精神恍惚,拿起剪刀在自己手腕上方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流到床单上的时候,小雨泽在一旁扶着墙壁学走路,他走两步就摔倒,最后干脆坐下来,哭喊着“妈妈”。
“妈妈!”
他那声“妈妈”喊得响亮而悲恸。李绮橙惊醒过来,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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