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单纯又无辜。
严钧心中微痒,探身过去,手指轻轻地抚在那红润的脸颊上,触手是光洁温润的感觉,细微的跃动从指尖传递到心脏深处,像是有一根线在牵引着他慢慢地靠近,再靠近。
只有咫尺距离的时候,少年温热的呼吸铺在皮肤上,严钧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两下,就在此时,常家昱突然紧紧地皱起眉,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严钧动作一僵,立刻握住了他的手。
常家昱从喉咙中发出破碎的声音,情绪听上去波动很大,紧接着又短促地叫了一声。
“叔叔……”
严钧浑身一颤,还未采取任何行动,沉浸在梦魇中的人低低呢喃。
“我不喜欢你了……”
这句话说出,他如释重负地闭上嘴,呼吸变得平缓,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严钧眼里的光慢慢地黯淡下去,最终消失在瞳孔之中。
他就那样沉默地坐了一阵,最后帮常家昱盖好了被子,转身走了出去。
常镇丰正要进去,看到他出来且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心领神会地颔首,将人送了出去。
严钧开着车驶离了常家门口,转过弯,在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抬手打开了车门,冬夜里奔涌的寒气如潮水般涌入温暖的车厢内,渗透进每一丝空气之中。
啪嗒一声,打火机的火苗蹿出明亮的光,闪耀一瞬又熄灭,一点猩红燃在修长的两指尖,严钧靠在驾驶座上闭了闭眼,掩去所有的情绪。
寒夜森然,临近半夜的时候温度已经降至零下十度。千家万户的灯亮起又熄灭,整个城市都静了下来,渐渐沉睡下去。
漆黑的夜色里响起细碎的沙沙声,雨水润物细无声,不一阵便浸湿了这个无声的夜晚。浓重的湿意缠绕在寒风之中,将冬天的凛冽落实得淋漓尽致。
黑暗之中,一辆车停到了凌晨才缓缓驶离。
车轮碾过积水的坑洼,溅起几股雨水,渐行渐远。
*
三月初,常家昱成功在d国的首都大学报道。
他拿到的公款留学的机会,但自费常镇丰也完全供得起。
常家昱没有选择住在学校,而是在附近和一个中文名叫做秦明的华裔男生合租了一个三室两厅的房间,对方跟他一样在首都大学读书,两个人都有着亚洲面孔,又合租一栋房子,关系慢慢地拉近了不少。
他跟的导师恰好也是一位华裔,只是并不顾念什么同胞情意,待他与其他学生并无分别,要求颇为严格,每每上课的时候他都有点紧张。
既要适应全英语交流环境,又要融入到异国社会之中,课程也是紧巴巴的,一天天过得异常忙碌。
每天早出晚归,回来洗个澡整理几番就该睡了,倒是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心境慢慢地沉了下去。几个月下来,常家昱的体重反而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他抽空量了下身高,成年了居然还又长了一厘米,挺好。
两个学期之间的间隔并不长,常家昱第一个学期并没有回家,第二学期的期末,所有科目都考完。国外比国内放得要早,成绩出来后离圣诞节还有几天的时间,常家昱也不急着回去,秦明也邀请他一同参加y,多认识几个朋友也好,索性一起去了。
举办生日y的是校内的棒球队员,擅于交际,朋友很多,三三两两地捧着酒杯在主人后院的游泳池旁畅聊玩乐,舞曲响起,又有不少人携手跳开,常家昱跟着秦明在一旁看着,心情轻松愉悦。
他喝了一口红酒,味道醇厚,唇齿留香,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不远处,有人看到这一幕没再停留,慢慢地走过来。
“嗨。”
常家昱惊讶地转过头,看到的是自己的同班同学,一个有着栗色头发的白人男生fred,平时常常主动和他攀谈,人很友好。
他很快礼貌地笑了笑,点头道:“好巧,你也在这儿啊。”
fred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眸光闪亮如星:“是啊,朋友的聚会,来玩玩,你期末考得怎么样?”
常家昱想了想:“两个b,剩下的都是a。”
fred说:“你有七门课,这个成绩已经很棒了,kevin他的两门课铁定是拿不到a的,我只有三个a,还有一个c。”
kevin就是那个严厉的华裔导师。
但fred猜错了,从kevin那里他其实拿到了一个a,但是看对方愁眉苦脸的样子不好打击,换了别的话题。
过了一阵,fred邀请他去舞池跳舞。
常家昱笑着摆手:“不行,我不会跳舞。”
“我教你啊。”
“真不用,我刚刚喝了不少红酒,想回去歇一歇了。”
“那好吧,”fred退而求其次,“我送你回家。”
推辞不过,最后两个人一道往常家昱的公寓走。
路上下着小雪,飘飘然落到屋顶,地面,和每一片裸.露的地方。搭配上时不时冒出的哥特式建筑,将这座城市点缀得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城堡。
fred很健谈,跟他在一起不会冷场,不知道是不是他刻意为之,常家昱觉得他在努力说一些通俗的甚至是国内的话题,在跟其他外国人聊天的时候难免会遇到不懂的梗,但跟fred聊天时不会。
到了公寓门口,常家昱抬手扑掉连衣帽上的雪,和fred挥手告别后准备往里走,却又被人拉住了。
fred的眼睛睁得很大,亮亮地看着常家昱,鼻头通红,轻声道:“j,我喜欢你,请问我有机会成为你的男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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