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吸引住。
男孩们大概十来岁的年纪,脸上带著朝气蓬勃的笑容,正面朝著他慢跑而来。高个子男孩靠近车道那侧,落後半步於低他半个头的男孩,眼光一直放在矮个子男生的身上;矮个儿男生皮肤白皙,笑起来左脸颊上有个浅浅的梨涡,应该是跑了不短的路程,脸上带著淡淡的红晕,早晨金黄的阳光在额上密布的细小汗珠上跳跃著。
跑到距离他约十米的地方时,高个子男孩突然加快了速度与矮个儿男孩并肩,低头与他说了些什麽,就见矮个儿男孩脸上淡色的红晕突然迅速蔓延,用力瞪了笑得开怀的同伴一眼,也不回话,埋头急跑起来。
何逢世见男孩不管不顾地闷头跑来,眼看就要撞到距离自己只有三步远正在谈话的两名男子,正欲提醒男孩注意,却不料尚未发出声音,男孩一个趔趄,撞到了其中一名正从包里拿东西的男子。这一下冲撞,让男子手中的东西脱手向何逢世飞来,他直觉伸手去接,但男子已惊呼著冲上来,并未留意他的动作,结果两人撞到了一块,并且一同跌到地上。
当了肉垫的何逢世後脑勺著地,痛得张口惊呼,这一张口,刚好接住了坠落的东西。那散发著异香的也不知是什麽,居然入口即化,他只觉满口生津,口中却已是空空如也。
“啊啊啊……我的如愿丹,最後的五颗如愿丹!你给我吐出来,快点吐出来!”跌在他身上的男子大惊失色地尖叫著,同时双手向他嘴巴袭去。
何逢世正因撞击而头晕目眩,根本反应不过来,感觉到男子的指尖已是触及他的嘴唇,突然之间又离开了,同时感觉到身上一轻,正张牙舞爪的男子已经被同伴扶起身来。男子仍气愤的叫嚷著,但在另一名男子的安抚下,声量倒是渐渐降低了。
正被高个子男孩紧张地检查有没有受伤的白皙男孩见他仍躺在地上,急忙推开同伴跑过来将他扶起,不好意思地连连道歉。他的头还晕得厉害,眼前所见都在晃动著,只好凭借著男孩的扶持站在原地,等待不适感过去。
当晕眩感慢慢地退去,何逢世正想松开男孩扶著自己的双手,却突然听得不远处有人模糊地惊呼了声什麽,然後就听到汽车的引擎声越来越近。被撞上的一刹那,他只来得及将站在身旁的男孩推开。
完全陷入黑暗之前,他脑海里浮现的最後一个想法却是──阿高还在家里等著他呢……
仿佛沈睡了漫长的时间,何逢世渐渐地清醒过来,只觉全身绵软,连睁眼这样小的动作,都似乎要用尽全身气力。好不容易将沈重的眼皮张开,眼前却只得一片漆黑──连光都无法透进来的、纯粹的黑暗。这里究竟是哪家医院,无门无窗,连灯也不开一盏麽?
身处在这个黑暗而死寂的空间之中,随著他的意识逐渐清明,压抑的感觉就越来越沈重。他想开声打破这样的氛围,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动弹了。唯一的可以安慰的,可能是身上并未感觉到痛楚吧……
难道他已经死去了吗?啊啊,怎麽可以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了?!啊啊啊,他还欠著阿高的钱呢……
你想要钱啊?
当然想要,可是……还没等他可是完,眼前突然炸开了一片白光,顿感眼睛剧烈地疼痛起来,继而感觉到头痛欲裂,还来不及呼痛,意识又再度陷入了混沌。
☆、如梦似幻
何逢世感觉到脑袋一阵剧痛,那突然而深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喊了出来,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是女子带著担忧神情的丽颜。
“夫君,可是魇著了?”
“嗯……时辰尚早,你再多歇会儿。”何逢世对妻子微微一笑,翻身下床。
他穿戴整齐走出内室,手脚伶俐的丫鬟已备好热水,随侍在侧,也不用他动问,丫鬟已将高管家的行踪细细告知。他得知那人寅时才歇下,不由得皱眉:“炖些上好的补品送过去,今儿个毋须他去银号,让他好好歇著。到他屋里去侍候吧。”
今儿个倒是无甚要事,官府要的粮食已备得八成,两日後便能交付。往年只需在岁末为官家提供粮草,只因今年北边有敌来犯,故而提早了好些时日筹备。
边关战事使何府的玉石生意损失巨大,其它营生虽并未波及,毕竟利害关系盘根错节,这些日子,身为家主的他忙得脚不点地自不用说,与他一起长成、掌管何府大小事务的高管家更是忙得晨昏颠倒。
何府在南方可算是富甲一方,但子息单薄,如今主家仅他一人,自小卖身进府的高富虽未冠何姓,却似他的亲兄弟,且能力卓绝,与他一道担起了何府这个重担。
何逢世想到前些天见面,阿高瘦得更是厉害,一袭锦衣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这些时日定是不曾好好安歇,不免忧心。
阿高对何府事务的忠心与尽责他自是打心里欢喜,但是阿高自小体弱,纵使一直以名贵稀有的药材补品养著,也不见有多少起色。这些时日琐事倍增,长此下去身子定然吃不消,怕是今冬不会好过。
坐在往自家银号而去的马车上,何逢世细细思量著,如何方能让阿高今冬过得舒坦些。
此时街上人颇多,马车只得缓缓前行。这马车备以供短途出行使用,车厢轻薄,街上行人交谈声可隐隐听得,忽而听闻一女子的温婉声音,低低地唤了声相公。
何逢世茅塞顿开。想阿高五岁入府,至今仍伶仃一人,虽则在府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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