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你们奔波这么久,也累得够呛,说完话回去好好歇上三日。”
“是。”陶三拱手禀报:“现下,南方基本平定,我们中途绕到锡城,殿下说不日即要回程。这是他给您的。”
萧纬笑着拾起那颇有分量的家书,强忍着没有当场拆开。“回春堂如何?”
“黔州、泉州、广州、柳州,四家分铺已恢复正常。反倒是,江南东道的几家药铺,因为损失惨重,如今只能暂且关了。”
“为何?我记得,江南东道去年可是风调雨顺。”
“正因为那边没闹灾,许多流民进城哄抢,外加帮闲、船工和一些二流子,或许还有老百姓在其中,这帮人聚蚊成雷,混手摸鱼抢东西,多家粮店药铺都关了张。尤其是亳州、衢州两家铺子,损失最大。最后,乱民惊动官府,亳州死了三百多,衢州死了两百多。里头不少无辜被推撞踩死的。”
萧纬大惊失色:“江南东道出现□□,为何我在京城没听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陶三见她眉目肃然,有些不敢直视,低头道:“去年十月。”
而后闭口不言。
萧纬略思忖即明白,他知晓的也就这些了。至于,江南东道为何不将动乱上报朝廷,那不是陶三能替她解惑的。
过了会,丫鬟们端着菜鱼贯而入,一张圆桌转眼摆满菜肴。
萧纬展颜道:“好了,都上桌吃饭,吃完赶紧歇着。”
太子妃发话,谁也不敢推拒,秋棠、阿青等人一个个乖乖落座。片刻功夫,包间里推杯换盏,吃得不亦乐乎。
萧纬略微吃了半碗饭,实在吃不下,拐到外边开台上吹风。
她撕掉蜡封,小心翼翼打开写满三页纸的信,一字字读下去,嘴角挂上怒放的笑花。
信中写着:不论雨时晴时,行时卧时,时常思念吾妻。
萧纬将信折起又打开,打开又折起,一遍不够,再看一遍。不知不觉,日头钻进云层里,天色渐黯。可她半点不察觉,只呆呆站在栏杆边上,忽喜忽愁。
“难怪古人说,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她轻叹一句,收好书信,静静盯着远处烟波浩渺。
没一会,秋桂拎着斗篷出来:“变天了,小姐还是披上衣裳。”
萧纬刚穿戴好,春雨说来就来,近看如丝,远观似雾。
秋桂忙挽住她胳膊:“快进屋。”
萧纬推开她:“我想在这赏会雨。”见秋桂皱眉,便伸出手在鼻下摊平:“你瞧,不过毛毛雨,淋不坏的。”
秋桂无奈道:“那我也陪着小姐淋雨。”
萧纬笑着扭过头,一番远眺之后,目光从逶迤的丹山,移到宫中重檐的屋顶,再到园中耸立的楼台水榭,接着是水榭下方——万点涟漪的湖面。
浅碧湖水轻轻荡漾,正如她胸中柔情万种。
秋桂瞧出她腮边喜意,故意道:“姑娘,殿下走了半年多,怎还不回来?等见到小太孙,小太孙肯定认不出了。”
萧纬笑不吭声。
秋桂撅起嘴:“姑娘连我都瞒。方才秋棠说了,殿下很快就快回来。姑娘一个人躲这偷乐,也不跟我通个气,害我头先担了半天心。”
萧纬狠狠戳向她眉心,媚眼斜飞:“多嘴。”
主仆两人一阵笑闹。
***
剿匪计划正式提上日程。既要出兵,就得先点兵。孔珏传令下去,刺史府上下统统在武场集合。
这一点兵,才发觉不对。
永州刺史府兵力,除校尉手下兵丁,算上衙役伙夫等壮丁,总共加起来不到六十。且这帮人几年来从未练过兵,几乎个个是软脚虾,真论手脚功夫,比种地的农夫强不了多少。最叫人不解的,兵士们除了过年有一两银,平日都没领过月饷。
孔珏很奇怪:“没有月饷,你们为何不向上官索要?”
史尚书摸着胡子,沉声道:“这你得问老夫。永州不同于荆州、黔州那些驻有重兵的大州,无独立军营,也没有兵部指定的将军。永州历来在吏部挂不上号,地方不大、百姓在簿数少,按兵部规制,永州不设四品武职,由刺史兼管军务。刺史自行建立卫队,兵丁人数定在一百,领兵校尉也可由刺史指派。等上缴赋税给朝廷时,可扣除一年五百两的养丁银。那些银子,必是先前的刺史跟校尉昧下了。”
一个补丁衣裳的汉子站出来:“大人说得是。初时我们也问过,校尉大人说过年时发。后来,有银子也没地花,府里又管一日两顿饭,就无人计较了。”
“什么叫有银子没地花?”孔珏问。
“就是没地买东西。自从□□年前就这样,那时,咱们兄弟有百来人。本来城里有不少商铺,不当差时能下个馆子、喝点小酒,后来,那位姓贺的刺史一到任,商铺接二连三关门,城里越来越萧条。我们这帮人,换一任刺史就减丁,最后剩下这些。如今想想,反倒姓贺的还善些,后边两任,一任比一任搜刮得厉害。直到去年,府衙突然贴出告示,减税减租,永州城才略好一些。”
萧英听得勃然大怒:“难怪土匪山能如此壮大,这刺史府竟如此乌烟瘴气。”
秦壁叹了口气:“气也无用。阿软曾说,天下太大,处处能藏污纳垢。永州这里,不过是管中窥豹罢了。再者,这事也是兵部督导失职。”
刺史府无兵可调,剿匪还得从长计议。好在木青云慷慨,愿率手底下百来号人加入。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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